星尘之门的虹光在脚尖尚未完全踏入时便扭曲成莫比乌斯环的形态,双马尾女孩的冰晶魔杖突然传来刺骨的寒意——眼前的“抽象城邦”悬浮在由公理公式构成的透明立方体中,所有建筑都是漂浮的几何符号:等边三角形的房屋在“两点之间线段最短”的定理中精准对齐,圆形的广场中心矗立着永不倾斜的“绝对垂直”方尖碑,连空中的云朵都被修剪成标准的正五边形,边缘闪烁着“完美图形必须内角相等”的荧光批注。
“他们的语言是概念的镣铐。”学者的意识图谱刚展开,页面就被“存在即被感知”的命题公式烧出焦痕,“看那些居民——”街角穿直角坐标系长袍的行人正用圆规丈量彼此的距离,每个脚印都必须落在“黄金分割点”上,瞳孔里跳动着“个体行为需符合最优算法”的代码,“连微笑都被定义为‘嘴角上扬15度的社交函数’,悲伤则是‘违反情绪积分规则的逻辑谬误’。”
齿轮少年的护腕刚接触地面,龙鳞表面的心电图波纹就被强制转化为正弦曲线——这里的土地是“绝对理性平面”,任何不规则震动都会被“连续性公理”吸收。他口袋里的机械布偶碎片突然发出刺耳鸣叫,碎片上的齿轮纹路在“所有曲线必须可导”的法则下扭曲变形,却意外在地面投出一道非对称的阴影——那是抽象城邦从未出现过的、带着毛刺的几何图形。
裂梦织工试图潜入“概念框架”的核心,却发现意识沉淀池被替换成“逻辑纯净池”,所有个体记忆都被蒸馏成“有效信息熵”。池底沉淀着被判定“不合逻辑”的意识残渣:某个画家坚持用圆规画出的不规则椭圆,某对恋人在“社交距离公式”外的一次拥抱,还有个孩子,在“1+1=2”的绝对真理中偷偷计算“1+1=星星”的幼稚等式——这些带着温度的“逻辑悖论”,正被“概念净化程序”逐帧分解。
双马尾女孩突然想起机械圣所的面包香,试图在脑海中重现天平城花树的摇曳姿态,却发现记忆刚浮现就被转化为“植物生长动力学模型”。她咬牙集中精神,强迫自己回忆在蜂巢中枢第一次尝到的、烤焦的面包味道——那种带着颗粒感的粗糙口感,竟在“味觉必须符合营养均衡公式”的空中撕开一道裂缝,裂缝里渗出的不是标准化的概念光谱,而是带着焦香的、混沌的橙色光晕。
“他们囚禁的不是肉体,是可能性。”畸形男童举起天平城的泪晶碎片,碎片映出的不再是具象的场景,而是无数被折叠的“如果”:如果三角形可以有五个角,如果时间能逆流成圆,如果“我”可以不等于“我自己”。这些在抽象城邦被判定“不存在”的假设,此刻正像病毒般感染着“绝对概念”的代码,让方尖碑的“绝对垂直”刻度线出现肉眼可见的倾斜。
厨师在“标准化营养分配器”前支起铁锅,这里本应输出“碳水化合物40%+蛋白质30%+逻辑愉悦值30%”的概念餐,他却掏出从蜂巢废墟带来的、带着个体记忆的意识面团——面团表面还留着阿槿刻下的名字凹痕。当铁锅与“绝对理性平面”碰撞出不和谐的声响,营养分配器的光谱扫描突然卡顿:本应显示“无效烹饪行为”的警报,却在接触到面团中混杂的“不合逻辑的温暖”时,浮现出淡紫色的困惑波纹。第一个敢尝的是个戴“逻辑完美度99.9%”眼镜的记录员,他咀嚼时,镜片突然布满裂痕,“15度微笑”的嘴角不受控地上扬到20度:“原来‘好吃’不是函数计算,是……是喉咙里的星星在跳错拍的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