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乐丝冲着丹尼斯眨了眨眼睛。
于是注意到这一幕的索吉尔斯立刻得到了底气，试图向奥塔证明自己没有做错。
奥塔选择无视：“我只是不想让他再参与进这种左右为难的境地里面。”
她难得叹了口气，露出了些许担忧之情：“吞尾蛇的教导对艾夫斯来说可以算得上是救命稻草，他对吞尾蛇的感激之情我也十分能够理解。从这方面出发我很感激吞尾蛇能让我的哥哥振作起来，没有让他独特的天赋被日复一日的繁文缛节和必学的体术剑术所埋没。”
“确实。”索吉尔斯难得正经起来思考，“艾夫斯总是被拿去和继承了伯爵地位的大哥、继承了耀塔塔主的你还有继承了王位的国王比较，他偏偏又必须承认自己没有莱德利亚家普遍的天赋无法承担责任，选择逃避以后却又因为莱德利亚的使命无法原谅逃避的自己。就他那个老喜欢装模作样的性格，指不定现在心里面还在埋怨自己没办法为你或者为国王分担责任吧。”
索吉尔斯撑着自己的下巴笑着看向奥塔：“我就不一样了。艾夫斯肯定嫉妒死我能够成为魔王了。索吉尔斯大人轻轻松松就达成了他……”
奥塔面无表情锤了索吉尔斯的头，成功让他停下了洋洋自得。
“艾夫斯也是你的哥哥。”奥塔难得因为索吉尔斯的言语感到了不愉快。
“没错没错，奥塔的哥哥当然就是我的哥哥！”索吉尔斯讨好地揉着奥塔的手，“我们是一体的！”
“我完全没有指责他的任何意思，所以我只是不想再加重他的困扰了。”奥塔这一次没有叹气，“恩师和家族的矛盾还有自身和责任的矛盾已经足够艾夫斯感到痛苦了吧，他到底是莱德利亚家族的一员，和我们一样根本不可能忘掉光元素的恩赐和行为准则。”
“他逃避了那么多东西。”索吉尔斯站在朋友的角度回想起自己的同伴，“逃避了伯爵的地位莱德利亚的责任，逃避了所有不擅长的事情，现在你要支持他逃避吞尾蛇和人类的分歧吗？”
丹尼斯语气有些无奈：“所以舅舅是觉得在加文身上看到了自己？怪不得总是和加文起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矛盾。”
桃乐丝理解了丹尼斯的言外之意：“艾夫斯叔叔不想加文和自己一样吗……”
“他是我哥哥。”奥塔语气平静地说道，“是第一个支持我暂时离开王宫获取片刻宁静的人，也是第一个支持我自己选择婚姻的人。还是第一个注意到丹尼斯存在的人。他拥有莱德利亚应该拥有的一切美德的同时，和我们不同，不擅长处理任何需要冷静到屏蔽所有个人感情的矛盾。艾夫斯讨厌所有为了责任的牺牲，还有能够装作毫不在意做出这种决定的我们。”
索吉尔斯很清楚这个我们指的是谁。
是现任霍怀特伯爵、现任国王、现任耀塔塔主、以及现任魔王。
“他不擅长这种事情的话，就还是不要为他的痛苦添砖加瓦了。”奥塔看向隔壁，“知道的事情过多并非好事，我也不想把他性格里的温柔贬低成脆弱……”
——
“你是不是把梅和我送给你的酒都喝光了？”西格蒙德用笃定的语气问道，“就算你已经研制出了见效迅速的解酒药，也不能这样喝啊。”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酒影响到自己思考的。”艾夫斯满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我倒宁愿自己能够醉得狠一点彻底忘了明天的工作呢。”
西格蒙德叹了口气：“你有本事在我面前装可怜，没本事找奥塔吗？”
艾夫斯露出了苦笑：“我已经是个局外人了。在与不明身份的人拥有紧密联系的情况下，我绝对不可以影响奥塔的任何判断。我宁愿让自己彻底变成一步废棋。”
西格蒙德啧了一声：“有索吉尔斯在，你倒暂时不用特别担心。”
“是啊。我应该谢谢他才对。”艾夫斯再次喝了一口杯中的酒，“他做到了我完全没能做到的事情。”
身为魔族，却比自己这个人类更加值得信任。
艾夫斯闭着眼睛转移了话题：“加文绝对不能变成我这样……”
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哥哥啊，加文。
永远不要让妹妹担心你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