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祈×林墨屿
白雾缭绕,热气氤氲,两人身处浴室中,仿佛进入了一个幽静的庇护所。
淋浴的水流稀释而下,瓷砖上溅起无数细小的水珠,林墨屿将瘦弱的男生小心翼翼抱在怀里亲。
对方的腿盘在他结实的腰腹,发梢末尾的水珠顺着流畅的脊背线条淌下来,男人斜靠在墙上,浑身身后的镜子无声倒映着这一切。
时间在悄然流逝,每一分每一秒对林墨屿来说都是既痛苦又享受。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灌满气的气球,处于随时可能爆炸的边缘,急需将攒满的气流释放出来。
但宋祈太坏了。
无论如何都不松口,任凭他如何哀求。
将人抱到洗手台上,林墨屿问他打算玩多久。
宋祈的手臂搭在他的双肩,还未回答,男人带着势如破竹般的气势开始反攻。
窗外不知何时,星星点点的光亮已经渐灭,可这一刻看在他眼里,满城的霓虹将犹如被墨水浸染过的天幕,重新染成绮丽幻景。
他坐在台子的边缘,像身处悬崖尽头。
风声似刀,寸寸凌迟着他的身体,寒意势要侵占满他的体内。
手掌支撑着才不至于让自己摔下去,宋祈微闭着眼睛,静静地凝视林墨屿,面庞苍白。
看他修长的五指握住他削瘦的脚踝,而另一只在为其主人做不甘的反击。
宋祈启唇咬在林墨屿的肩膀,在突如其来的电流冲击下,意识逐步破碎。
林墨屿及时按住他的肩膀,湿黏的指尖轻划过男生的侧脸,来到唇角边,势要没入他的唇。
“刚刚我好像被大海吞没了。”抵在宋祈的耳边,与他厮磨。
宋祈的心跳前所未有得快。
双方犹如博弈,谁也不肯认输。
看到林墨屿的脸憋得涨红,俨然已经忍耐到极致,宋祈终于松口说要放过他。
随着锁环弹开的轻鸣声,林墨屿发出沉重的闷哼,整个人如释重负般,骤然松懈了神经。
灼热在他喉咙里翻腾,声音破碎嘶哑,听得宋祈隐隐觉得兴奋。
林墨屿不知时间究竟过了多久,他无意间一瞥,看见了狰狞的痕迹,像久违愈合的伤口,勒得呈现出近乎发黑的深色。
还好他有良心,赶在神经坏死之前放过了他。
但林墨屿没来得及高兴,转而又被戴上手/铐。
宋祈总是有理由,说两人力气悬殊过大,担心他失去理智,会不小心伤害到他。
在今天之前,林墨屿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人生中第一次被铐上竟然不是因为犯罪。
宋祈嫌浴室太热,阵地转移到主卧。
“林墨屿,你躺好。”
听他吩咐,林墨屿立即照做。
下一秒,他用黑色的布蒙住他的眼睛,坐到他的腿上。
霎时间,男人的心跳快到极致,为将要到来的场面而感到振奋。
但他还是低估了宋祈。
玩性大发的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放过他呢?
林墨屿的双手被禁锢,面对宋祈的撩拨,全然应付不来,意识逐渐开始分崩离析。
房间内的温度逐步上升,林墨屿的眼前一片黑暗,如果能见光明,他必定会用赤红的双眸望着他。
“是你求我上你的。”宋祈的唇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
他喜欢以正面对着他。
有一种掌控了他的感觉。
林墨屿被禁锢着的手背青筋暴起,声音几近颤抖,“宋祈,我们前世是不是有仇?”
不然他这样折磨他,为什么他还喜欢他喜欢得要命?这不是还债是什么?
宋祈俯下身,吻落在他的鼻尖。
“如果有前世,我们只可能是情人。”
呢喃细语轻声落在林墨屿的耳畔,“否则我们怎么会如此合拍?”
他像妖精一般蛊惑着他,给他点儿甜头尝尝,下一秒又能让他坠落地狱。
忽然,被林墨屿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亮了。
宋祈视力太好,低头一瞥就看见未读短信。
——你的未婚夫明晚八点在温蒂……
预览内容只能看到这儿。
温蒂?
好像是一家跨国酒店。
宋祈的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未婚夫”三个字非但没使他挫败,反而有隐隐作祟的竞争欲涌上心头。
不过顷刻间,他便有了想法。
“林墨屿,我今天可能太累了,心脏很难受。”
宋祈突然没了力气,趴在他的胸膛,气息起伏剧烈。
预想的最后一步落空。
本以为他会抱着他,冲破云层,共度欢愉。然而偏偏在最极致的时刻叫停。
林墨屿明白了。
宋祈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他做,他只是想玩弄他。
“你以为这破玩意真能铐住我?”林墨屿翻身压下,用力吻住。
的确如宋祈所说的那般,和他在一起的顾忌实在太多太多了,连压在他的身上都不敢用力,亲吻都要有所保留。
可就是这样的他却令他疯狂,趋之若鹜。
男生沉沉的呼吸扑在耳边,好像很急促。
黑发被汗水打湿,林墨屿的手臂撑在其身体两侧,开始了初次尝试。
宋祈毫无反应,双目空洞望着他,像只冲上海岸、濒临死亡的鱼,半分生机都没有。
从来没见过这般厌世的目光。
冲动戛然而止,无穷无尽的害怕涌入林墨屿的心头。
“你怎么了?”他想动又不敢动,手掌小心翼翼抚摸上他的脸颊。
那一刻竟格外害怕宋祈没了体温。
“我的心脏好疼……”宋祈无意识间紧握住男人的胳膊,大颗汗珠从他额头冒出,眉宇间拧起痛苦的褶皱:“我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了怎么办?”
这次不同以往。
他看起来真的很不舒服。
林墨屿慌得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你带药了吗?”
“在我包里。”
林墨屿立刻下床去拿,宋祈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深沉。
被人紧张的时候,总会生出自己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错觉。
将宋祈送往私人医院后,林墨屿命令医生为他做详尽的全身检查,深夜的走廊,他独自坐在那里,心脏瑟缩,涌上一阵阵的后怕。
林墨屿从来不觉得他是个心慈手软的人,这样的词语跟他的性格也完全不沾边,但在对待宋祈的事情上,却一次次的破例。
因为顾忌他的身体状况,害怕他出事,所以他步步退让。
当初对他一时兴起,林墨屿不想深究源头,如今冷静下来才发现,那好像就是一见钟情。
他对宋祈的喜欢,远比自己想象得还多。
不然为什么此刻坐在这里,会那么恐惧,如坠冰窟般阵阵发冷。
在检查结果出来后,又联系了美国那边的心脏科主任医师,询问宋祈这种情况有没有办法彻底医治。
得到的答复是绝望的,宋祈的心脏病是先天性的,属于自身发育缺陷,幼年时已经动过一次大手术,基本上把治好的可能性全部压上了,最多也只能到现下这种程度。
林墨屿进到病房时,宋祈正靠在床头,专注望着窗外熹微的晨光,不知在思索什么。
折腾了一夜,居然都天亮了。
想到他从小到大所承受的压力,林墨屿心情沉重得不知该如何面对。
将助理送来的早餐放在床头,林墨屿挽起袖口,去洗了手,回来问他有没有胃口。
宋祈头晕目眩,全身无力,手脚都感觉软绵绵的,连握紧拳头都没劲。
他眼睛也睁不开似的,半点食欲也没有。
“我不饿。”
“别逞强了。”林墨屿坐到病床边,准备喂他。
宋祈朝他看去,“我明明身体虚弱却还一身反骨,这么坏你也要喜欢我吗?”
林墨屿端起碗粥,舀起一勺伸到他面前,“我可从来没说要放弃你。”
他用的是“放弃”这个词,听得就好像必须依托主人照顾的宠物一样。
别开头,宋祈倔强闭紧嘴巴。
见他故意不吃,林墨屿低声质问:“你不是很在意自己的身体吗?”
宋祈没出声。
林墨屿把碗放下,“你在想什么,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