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朝廷天震军如飓风般降临淮州,只为铲除异端,肃清异己,曰世间万物皆应归顺于皇权祁连,违者格杀勿论。那一年青俞城血染城头,茍活下来的人都归顺了天震军,有的是为了家人,更多的是为了活命。
那时焰麟阁根本无法反抗,天震军以百姓作为要挟,若焰麟阁杀死军中一人则天震军便杀城中十人,更过为之,交手时竟让手无寸铁的平民站在前方,焰麟阁束手无策,便节节败退,终是有一天,在崩溃与绝望中的百姓拿着根本算不上是武器的铁具与农具冲进了焰麟阁,见到一人便举着手里的东西挥下,这些都是没有武功的无辜百姓,焰麟阁的人不会伤他们分毫,但代价确是付出了生命。
那一年,麒麟庙在大雨中被砸毁,枫叶林被烧了三天三夜,焰麟阁毁坏近半,当天震军离去时,只剩下满目的疮痍。
老人家沉默片刻后道:“不过都是凡人,不必承担太多,这么多年来你已对得起侠义二字。”
迟风摇摇头,“是我错了。”有轻风从身后吹来,眼前是缭乱的雪花和交缠的发丝,他侧着头看着前方,眼里苍凉一片,“如今的我,如今的焰麟阁都怕了。”
老人家听后也向对面的雪山眺望了片刻,接着他放下手中的酒壶,手指又抚上了腿上的古琴,一曲毕后,老人家抱着琴站了起来,接着便转身离去,忽然又想起什么一样停下了脚步,转身道:“前些日子我从苍州带回来个孩子,筋骨不错,是个练武奇才。”
前方的人传来声音:“你何时开始收徒弟了。”
“我这个死老头一个人太久,百里兄来后便想着能再热闹些。”他笑着道,“那孩子姓李名焕,傻得很,你或许可以找他解解闷。”
前方没有回答,老人家笑笑转身走了,可大雪依旧不停,那山巅雪松之下石桌之旁只能看见一个寂寥又孤单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