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2 / 2)

明月今日的喜悦,这是她少有在她脸上见过的,她看着铜镜里头的姑娘,疑惑发问,“明月,你可是近日遇见什么开心事了,心情这样好?”

明月拿起妆奁里的一支蓝玉步摇,斜插于妇人墨色的秀发上,点唇微笑,“少夫人不知道吗,今日是姑爷休沐。”

姜如雪本就知这事,扭头对着明月扬唇,心情也是颇好,“可夫君休沐不是月月都会发生的常事,何至于让你开心成这般?”

姜如雪还是存疑,再而发问。

哪知明月却是“啧”道一声,提醒着她,“少夫人难道忘了吗,姑爷昨日在少夫人面前可是说了今日带你出府去听茶馆说书人说书的。”

时下“说书”二字流行于京不久,明月因着她有身孕时时需要人贴身伺候因此少了许多和往常一样的福利。

按照以往,京城出现新的东西或新的好玩玩意儿姜如雪又买都是会给她备上一份的,

可偏偏这从外头传入来在双喜楼中独立开辟一间茶室专为去消费的客人说书这事卖不得回,这不昨日正听谢衍行提起时,明月的兴致就上了来,因着她足足憧憬了一夜。

姜如雪恍然大悟,撚起明月粗心忘了还披在肩的百缕秀发把玩,“原是这样。”

明月能开心自然不止如此,将她手上秀发卷起,挑选了个合适的地方再次挽上。

渐渐地,姜如雪发现明月给她梳起的发髻不似常日,竟是带着分活泼调皮。

“碍,明月你这梳的发髻把我显得还似那未出嫁的姑娘一样。”她现已出嫁,又快是一个当母亲的人了,这样显小的发髻,倒让她觉得难为情。

明月连连否认摇头,“奴婢给少夫人梳这个发髻哪里像是未出嫁的小姑娘会梳的,再说,少夫人也只是十七,嫁入这伯府也仅仅一年,本来就小。”

明月为自己辩驳,也意再让姜如雪远离焦虑。

“奴婢自小与少夫人一同长大。一样的年纪,少夫人不过是嫁了人快要当母亲而已,哪里是老了?”

“再说,谁又规定出嫁有身孕的妇人,就自动失去了青春的活力?”

因着此话,姜如雪反而拿起妆奁上另一只蝴蝶步摇,抽下明月刚刚为她插上的昙花发饰步摇,往里插去。

她轻抿口脂,眉眼含笑,“明月说的对。昙花一现自然美丽,但我更想做那在花丛中飞翔的蝴蝶,拥有无穷的生命力。”

可她明白,就算蝴蝶有无穷的生命力却也不是无限的,它遇见生命为她强加而来苦难,受不住也会堕落的。

姜如雪突想起前世,她因着报仇随意将自己的生命送出,到底是对还是错?

她冷静想想,或许自己不该如此冲动,除了谢衍行她身后还有许多人。

有父亲母亲,有大哥还有明月。

可这里头没有一个人是谢衍行的朋友,是他的血亲,都没有!

他还是孤零零一人走上黄泉路,父亲有母亲,大哥有大嫂,就连明月也有着自己要照顾年迈的父母,而谢衍行只有她。

若以此心境她再次回到当初,也许她还是会做出同意的选择。

只是她也是自私的,不顾在自己身边爱了自己许久之人的心情,如何万般阻止都要陪他。

想此,姜如雪暗下眼眸。

明月瞧见姜如雪莫名其妙不开心,开口哄道:“少夫人可别不愉悦啊。今午姑爷可是说要带你出去逛逛的。”

“这段时间奴婢可是日日见少夫人你陪在姑爷身边,都少了些常日里头出门的活跃,这不少夫人久未有出去逛逛,不得愉悦一些。”

说到这个,明月的神情却是有些冷淡了。

确如她所说,她明显地能感觉到自从姑爷开始在朝中任职后到现在,姑爷对待少夫人又好似又回到从前那般一样了。

明明从前的姑爷是乐意让少夫人一人独自出府玩耍的,但现在却是拘着夫人。

她想或是因为少夫人怀孕,姑爷不放心的缘故吧。

但到底怎样,她今日还是为少夫人感到幸福的。

姜如雪猛然被明月这句话点醒,放下手中还拿着的昙花步摇。

好像确实如此。

她这段时日,想对比于谢衍行直接将她锁于卧房是好多了,

但她也能清楚的感知到,现在的谢衍行似乎比起他忆起前世的那段时间更加偏执了。

她不喜被人挟持自由,于是他将她从卧房放出,却只能活在他的羽翼之下。

他是愿意让她出门的,只不过是只能在他的陪同下。

他哪里知鸟儿向往的自由不是飞出那一小小的牢笼,而后又因被圈养成性又飞往另一个看似恣意却又似陷阱的牢中。

她它向往的是无论它哪日有兴致去飞荡,就能即刻飞的海阔天空。

可惜,谢衍行如今好似不是这样做的。

床榻交融时,他们之间无论亲密不亲密,他总是要磨得她睡前说一句“囡囡永远是属于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