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卢归大震:“北燕俘虏没有死?”
“哈哈,想不到吧?!”高已得意地道:“他们不仅没有死,而且还被福政安排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咱们这万余兵马,都是当初参与摧毁卫国的全数兵马,只要咱们活着,福昭做的那些事儿,终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不,哪怕只剩下我,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都会……”
卢归的大手瞬间探进铁栏杆里,一把揪住高已的脖子,将他生生地拖到铁栏杆旁。高已那日渐消瘦的脸庞只剩下了骨头,生生地喀在铁栏杆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我警告你!”卢归咬牙切齿地道:“我们殿下根本就不稀罕你们北燕狗是死是活的问题!你以为,我们殿下怕你?呵!你有什么筹码和资格跟殿下叫嚣?嗯?”
“山……山……”被卢归卡住脖子的高已,只觉得呼吸难耐,喉间堵塞,全身血脉汩汩而动,快要憋死了!
卢归将他往墙边猛力地一推,讥讽道:“你想说,山月引?”
高已虚弱地点了点头,口中却在大口地喘息着。
卢归笑了,竟然还是哈哈大笑了起来:“我告诉你,端王根本就不在乎山月引会不会被福政知晓。是,山月引是他与你密谋丹阳惨案时给你的,可你大概不知晓,这山月引,是卫国人研制出来的剧毒。”
“被福政知道,这山月引是……是他四哥交给我,让我来毒杀他的,你觉得,你们这个新皇帝知道了这一切,他会怎么想?”
“我管他怎么想?!”卢归恨恨道:“福政就该死!就该用我们卫国人研制出来的毒药绝了自己的命!”
高已瞳仁微缩:“你是卫国人?”
“不错!”卢归蹲下身来,隔着铁栏杆瞪着如败犬一般的高已,冷笑道:“如果被福政知道,他体内中了的山月引剧毒是端王殿下手中的,又如何?到时候,我只需要说,那山月引是我的,是我借端王的手来毒杀他这个皇帝的。怎么了?我为我们无数的卫国百姓报仇,为我卫国万千国土毁于一旦而报仇!他福政当初跟你们北燕狗一起,假借联姻一事,乘机毁我卫国的这笔账,我正好要跟他好好地算一算!”
高已的口中,开始发出“呵呵呵”的笑声。
卢归站起身来,用脚尖踢了踢铁栏杆,高傲地看着这位如烂泥一般的北燕太子,说:“至于你,死与不死,没人会在意。”
说罢,卢归便转过身,踏着不屑的步伐,向着牢门方向走去。
“你还真是自作聪明啊!”卢归的身后,传来高已好似轻松的声音,“认贼作友,难道就是你们卫国人的礼仪?”
卢归的脚步一顿停了下来:“你说什么?”
“啊!”高已忽而恍然大悟,道:“可能你们卫国人都如你这般,个个儿都是笨蛋吧?”
卢归猛地转过身去,死死地盯着那间烛光都照不亮的监牢,狠狠地道:“你在说什么?!”
“你该不会真以为,福昭那厮急于想灭我的口,是因为他借了我的手,给福政灌下山月引一事吧?”高已摇了摇头,笑道:“你一个卫国人,待在福昭身边这样久了,你怎么不问问他,当初他们大邺起兵卫国时,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卢归三两步地走上前去,恨声道:“怎么发生的?你比我更清楚!福政与你们北燕人里应外合,假借与我卫国联姻之名,让我们卫国放松警惕,结果……”
“我来告诉你吧!”高已笑道:“其实,我原先压根儿就不认识福政。但是,我跟福昭的关系向来不错。”
“什么?”卢归的脑海里,莫名想起刚刚踏进这间天牢时,听见高已所呐喊的那句话——
【我要见你们大邺的皇上!他叫福政对不对?他被福昭利用了……】
想到这儿,卢归大踏步地冲到监牢那儿,死死地抓着铁栏杆,大声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高已那双愤怒的眼眸瞬间对上了他,并讽刺道:“我想说什么?你又想知道什么?!当初你们那个高高在上的端王殿下福昭,他乘着大邺上下筹备大婚之际,偷跑到我北燕的领土,与我密谋!你是要听这个吗?”
“什么?密谋什么?”
“还是说,你想知道,他是如何借着福政即将与你们的帝姬大婚一事,悄悄带着十万大军,遭遇遍布卫国国都云州城一事?”
卢归大震。
“当年的政小王爷许久不曾到过云州城,他福昭就是利用这个,谎称他自个儿就是大邺皇帝的七皇子政小王爷,他亲自率领十万大军,伪装成送聘礼并迎亲的阵仗,实际是为了放松你们卫国的警惕,好让我们北燕五十万大军于须臾间兵临城下,你是不是想知道这个?!
“福昭与我早已密谋,待他把大邺的战旗插满云州城内外,便是我们北燕攻入云州城的时刻!他手下的大将在与你们卫国皇帝递交聘礼之时,直接兵变,他连个面儿都不需要露,便可将你们卫国所有百姓的性命践踏于刀剑之下!而你,哈哈哈……你竟然还在为他做事儿?!
“我听说,真正的政小王爷在得知卫国兵变之时,还在金陵城内筹备婚礼,等他赶到云州城的时候,你们卫国兵将已经茍延残喘,用尽荼蘼之力拼死一战,可那一切都只是徒劳。福政也是个蠢的,那会儿,他不知这一切的根源到底是如何而起,只知是我们北燕人突然侵袭……”说到这儿,高已笑了:“不,那个时候他尚不知缘由。但是现在,他已经全部知道了。你觉得,毁他大婚,夺他皇位,甚至还想置他于死地的端王福昭,他会留着福昭的狗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