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已一怔:“你……你真是云规?”
“我必须留着你的狗命!”卢归恨恨地将锐利的眼眸投射向高已那团肮脏的周身,他恨得咬牙切齿地道:“因为你,才是福昭罪孽的最大证据!如果没有你,凭福昭那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他定能茍活于一世!我今日饶你不死,他日,福政一定会取你的狗命!!!”
高已大骇不已,想要反驳什么,可口中刚刚吞下去的那个灌汤包,似是如鲠在喉,让他说不出半个字来。
“你到底把山月引放到哪儿了?”皂靴主人立即追问道。
“你想要?”卢归的口中似乎带着一丝嘲讽。
“山月引那是祸害人命的剧毒,这种东西应当立即销毁!这是皇命!”
“那你们放开我,我拿给你们。”卢归说。
“少耍花招!”皂靴主人哼然道:“你就说放到哪儿了,我们自己拿。”
“在我的亵裤腰间。”
“就算是你们自己要拿,也得先松开我吧?”卢归又是半带讽刺,半带诚恳地道。
皂靴主人想了想,对那几个侍卫点了点头,说:“谨慎点儿。”
侍卫们谨慎地松开了卢归的手脚。
卢归狼狈地站起身来,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晃了晃刚才被扭押得异常难受的脖子。随后,却是看了一眼这天牢里的情况。
眼前那位皂靴主人不是别人,正是葛成舟。
卢归擡眼望去,却见前方天牢的门已经被众多带刀侍卫们给堵死了。
只是,这牢门并没有关紧,能看见外面透进来的一丝光亮。
这光亮照进幽深黑暗的地牢里,似乎,却无法给地牢里的两位太子带来半分生存的希望。
卢归看着那前方门缝里的光亮,却是在心底惨然地一笑,想:原来,已经天亮了。
他开始解开腰间佩戴,每解开一个动作,便让这些侍卫们紧张一分。可卢归也只是解开了腰带,脱下了伪装身份的小太监青衣,露出属于自己的墨色长衫。并松开了领口处的盘扣,就再也没有什么动作了。
葛成舟的眉头微蹙,还没开口说什么,却见卢归瞬间从领口盘扣那儿,扯下了什么,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东西吞入了口中!
喉间一滚,有什么热辣辣的感觉顺着食道滑入胸口,进入五脏。
旋即,却只觉得周身五感被瞬间抽离,卢归却是再也站不住了,轰然瘫倒在地。
整个地牢里,顿时乱做一团。
卢归那双眉眼看向地牢牢门,天光越发明亮了起来。透着光亮,突然传来一声声震慑天地的钟鼓齐鸣。
声音威严,震颤大地,由远及近。
卢归的眼前渐渐模糊,却在那钟鼓齐鸣之中,在那最后残存的意识里,他仿若看到自己的妹妹云婉,她娉婷而来,巧笑倩兮,她身穿大红嫁衣,于欢庆锣鼓之间,嫁于大邺七皇子福政,举行了那场不曾有过的盛世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