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花草还没用的东西,本来就没必要强留在这个家里面。扔外面随意养着,说不定还跟狗尾巴草似地左右摇曳。”
“毕竟生儿随母,母亲什么样,狗尾巴草必然就什么样子。”
江烟冷声警告着老太太,“少把你的小心思落在沿海,落在我妈身上,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说完,江烟也不管身后的八十岁的老太太气成什么样子,但茶具摔地和珠子散落的声音清晰无比,离门稍远一点的摄像机都能够捕捉到,更何况前脚刚迈出门的江烟和邵年年。
江烟拉着邵年年没有半分停留,脚步飞快,擦过在一旁等着他们出来的摄影机,一路穿梭过人群,朝着门口奔去。
江烟从楼上房间开门出来时,在宴会上没有人搭话,也不吃东西的江麟就昂首看去。
在瞧见江烟拉着邵年年离开宴会后,江麟也不再停留,随意叮嘱一个服务员将父亲一早就准备好的礼服送到楼上,找了借口便跟在江烟后面离开。
他才不想留下来表演什么孝子贤孙。
在老太太眼里面,旁系两支可比不过京城江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江烟没有兴趣,江麟也没有。
老太太的狼子野心,众人皆知。
这也不是江烟第一次和人吵,往年春节还有过更过分的事情。三本江家族谱写成一个江字,但是这棵大树汲取土地养分的时候,有人不甘心,想独占,吞噬。
那些小计谋、小心思,在江烟母亲看来无伤大雅。但是对江烟和江麟对京城江家毫无感情的一代,这就是在损害她们的利益。
没有老太太还勉强算三足鼎立,偏偏她贪心,想把三家变成她一个人的东西。
江烟生气扯着人走了一段路,被夜晚干燥的风拂面出来,气消,慌张地想起邵年年穿得高跟细要比自己高。
吓得她赶忙转身看去。
邵年年一手被江烟握着,一手叉在腰上面,小口小口喘息着,原先整齐的发型,经过这一场长段路的狂奔,凌乱几分,但比先前更加好看。
“消……消气了?不走了?”邵年年见江烟小心翼翼地凑过来,不由觉得好笑,被抓者的手轻触江烟的手侧的嫩肉,轻轻晃了下,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要是气消了,咱就不走。”
“要是气没消……”
江烟好奇地看过去。
“要是气没消,你就把手松开,让我一个人留在原地站一会儿!”邵年年叹气,“我这双高跟鞋起码有六厘米,这又是柏油马路,走得我脚发酸发疼。”
更重要的是,这些大牌子的鞋子设计都非常得奇怪。
越是好看的高跟鞋,越是磨脚。好像不用鲜血开光一下,它还不认你为主。
邵年年多走一步,都觉得自己是在刀尖上行走的美人鱼,从脚掌到脚后跟都泛着锥心的疼,应该是已经蹭掉一层皮,磨出红肿了。
“对不起……刚刚气头上,我忘了你穿的高跟鞋。”江烟本就高挑,造型师为了让两个人看上去协调些,特意给她配的没根的平底,这也难怪她走路飞快,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你脚有没有磨伤?”江烟说着,就俯身下蹲,伸手去触碰邵年年的脚,想要脱鞋看看。
这番举动吓得邵年年赶忙将脚往后一缩,可一有动作,突然的疼痛就忍不住,轻嘶声明白地告诉着江烟——“那肯定是已经磨烂脚了,这还用看嘛?”
江烟半蹲在地上,昂首看向疼到蹙眉的邵年年,“我们在路边坐着吧,别走了。我打个电话让司机把车开过来,然后去商场买双合脚的新鞋子。”
“脱掉就行,不用那么麻烦还去买新鞋。”
“不行,你这样明天再穿运动鞋,也照样会不舒服。”江烟捋了下她们的行程,“还是等会儿去商场买双底软的拖鞋,穿得舒服点。到时候回沿海,飞机上也能够穿,不会拘束。”
“行。”
邵年年知道自己再怎么拒绝,江烟该给她买的还是会给她买。
推来推去,闹得两个人不开心,不如直接接受。
她们两也不是差钱的人。
豪华贵重的礼服被两人当成平常衣服般压在路墩和马路上。
好在今天晚上庄园都是来参加寿宴的,这个点寿宴都没有开始,路上没有车,坐在马路边自然也不用吃汽车尾气。
直播间将两人悠闲的模样记录下来。
房间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观众们也不清楚。但从江烟拉着邵年年离开寿宴的行为,还有她们两的对话——一场豪门大戏在观众的脑海里拉开了序幕。
“我去,刚刚她们出门的时候,我听到房间里面有砸东西的声音!说真的,江烟不会是当着老人家的面出柜了吧?”
“楼上是不是把脑子扔垃圾桶里了?快捡回来哈!就江烟那一卡车的前女友……还需要跟家里面的人出柜吗?跟家里人说自己是异性恋才恐怖吧。”
“你是懂恐怖的。”
“啊,难不成是老人家不同意她们两在一起?”
“什么年代了,自由恋爱好吧。再说,人家女才女貌,要某些老妖怪同意做什么?活得久了,还真把自己当个玩意不成?”
“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久命的老太作威又作福。”
“呜呜呜呜可是她们两个真的好配啊!刚刚从宴会里面冲出来的时候,好像一些经典电影里的私奔!”
“家人们,谁懂啊!老婆们长大了,现在都懂得咬耳朵说悄悄话,还把耳麦摘啦!到底在说什么悄悄话啊,我也要听!”
“我也想听!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不是想破坏这个家。”
邵年年缓过劲来后,就想起江烟方才在房间里面骂老太太的话,八卦的欲望在熊熊燃烧,但又不好意思直接问。
于是寻了个切入点,不经意地说:“那条手串还挺看的,也值钱,你干嘛扔回去?”
江烟不屑道:“那玩意寓意不好,见到那晦气东西离远一点。”
“啊?什么寓意?”
“南瓜叫福瓜,籽多,所以又称多子多福。”江烟想到那一堆没用的纨绔子弟,冷笑道:“多子多废物,优生优育才能幸福一生。那老太婆生的废物太多,手串估计都被她沾满了晦气。”
“你要是真想要,等会儿我送你一条新的。”
邵年年:“……”
不用,她不是很想拥有这种被气死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