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漪为了表示歉意,给老太太送了名贵的玉镯作为道歉礼物,附带着江烟手抄的条规。
抄完,江烟跟江漪没有共同的话题,连睡衣都没换,直接打车回了市中心自己家。手机开着,但是很少看,做什么都擡不起劲,无论是睁开眼睛,还是闭上,江漪从小到大对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都一遍遍在脑海里面浮现。
那一瞬,江烟觉得生气,这种火气甚至没有办法得到正常的纾解。
所以她爬起来把蛋糕店会员卡每个月的规定配送取消了。
“请问您的意思是单指这个月不用再往江氏集团送下午茶了?还是接下来这个订单都取消?”对接的店员委婉地想要争取这个大顾客,毕竟江烟是她们的白金会员,每个月的下午茶订单额度都很大。
损失一个客户就是损失营业额,也就失去业绩提成。
店员觉得今天跟世界末日没有两样。
躺在地板上的江烟手里捏着十二面骰子,金属骰子磕碰在地上发出轻响,在昏暗空阔的家里面显得格外嘈杂。
电话那头的店员只能够听到“砰砰砰”的轻响和呼吸声,迟迟得不到江烟的回复。
直到她鼻尖冒汗,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措词不当,才惹得那边人不说话后,江烟才缓慢开口道:“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
“嗯,是以后都不用送,帮我取消这个订单服务。”江烟本来想说,要不一起帮她把这个会员卡退了。
毕竟从一开始,江烟办这个卡就是因为江漪,那种下意识对母亲的讨好,让她在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已经办好所有的服务。单独请江漪吃蛋糕,她回觉得江烟对她有所求;所以江烟委婉地在蛋糕店里面开通了月订下午茶的业务,好几年过去,这张卡的消费额度达到了惊人的程度,但江漪没有一点表示。
连句谢谢亦或是蛋糕的照片分享也没有。
卷翘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扇形的阴影,胸口的钝痛感让江烟变得麻木。
从一开始她和江漪的母女关系就十分的僵硬,外界所说的好,大多都是江烟步步退让的结果。她总是下意识地觉得自己这么做了,江漪便会爱自己。
可是并没有。
但是在话出口的前一秒,江烟忽地想到邵年年。
她也很喜欢这家蛋糕店的蛋糕,之前两个人还一起去买过,一直不太喜欢吃甜食的江烟突然想吃了。
江烟没有注销掉蛋糕店的卡,之后如果邵年年想吃,可以免费用,省得要重新开一张会员卡。
“你好,请问你们可以找消费记录吗?”
“你是说哪种消费记录?”
江烟把她带邵年年去的那家店地址报给店员,“麻烦您帮忙查一下那天我的卡消费了一个什么蛋糕,能不能帮我同城快送一个过来。”
“我就是突然想吃那个了。”
等蛋糕送到,拆开包装,尝了一口,江烟又没了兴趣。
怎么会有人那么喜欢吃甜的啊?江烟蹙着细眉,看着不停给她发消息的邵年年,莫名想起她曾经读过的一个剧本——日子哭的人,吃点甜的,就热泪盈眶,心里烦闷着;日子甜的,嘴里含着甜,眼角带着笑,光芒万丈。
江烟点进去消息,从头到尾认真看完,却擡不起劲回复,简单地回了几个字,又从餐桌边躺回到地板上,什么也不想做,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手机屏幕,看着消息不停地跳出。
吃同款的蛋糕,不能过得甜;那遵从内心选择吃蛋糕的人,这日子会好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