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根骨清奇
“道姑……”
又是一声暴喝:“你**再叫老娘一声道姑,老娘把你头拧下来!”
谢明息捂着肩膀,不动声色地往巷边挪了挪。
很显然,天降的猛男不是猴哥,而是某个听起来脾气就不好的道长……
“道道道道道爷放过小的吧,小的只是来给人送个信,恰巧路过——”
它的声音戛然而止,谢明息擡眼,看了看这位天降“猛男”究竟是何许人也。
普普通通的运动鞋,普普通通的运动裤,普普通通的衬衣,普普通通的长发,个子稍高。唯一不普通的是,深秋季节她只穿了一件衬衣,连件外套也没穿,看上去就让人觉得冷得发慌。走到街上去,大概会收获一大片奇异的注视。
当然,在谢明息眼里这不叫奇异,这叫高人的风度!连带着有点单薄的背影都显得神圣了起来。
“这位道长好……”
她头也没回,“你等着,我先把这玩意收拾了,现在真是什么辣眼睛的东西都赶在街上乱跑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丑不是你的问题,还要出来作怪,就是你的不对了!”
她一边说着已经过时的网络流行语,一边在包里摸索着什么。
一把符纸飞出,被她提着剑欻欻欻贴满了鬼物全身。它甚至没法求饶,嘎嘣一下,被那个女道士掰掉了头。
掰掉了头。
掰掉了头啊啊啊啊啊!
尼玛这不是贝爷的荒野求生嘎嘣脆鸡肉味掰掉头就能吃啊啊啊啊!
“好了,打完收工。”
她拍了拍手,终于将目光转向还在地上坐着的谢明息:“年轻人,没事吧?你怎么就撞……咦?”
“命衰祚薄……不对……一生平顺……也不对……夙遭闵凶……呜……”
谢明息看见她肩上坐着一个小小的木人,那个声音正是从小木人身上发出来的,虽然轻,它的声音却清晰地钻进自己耳朵里。小木人很精致,木头脸上没有表情,谢明息却感觉出了一种微妙的……懊恼?
不对啊木人为什么会说话啊!而且它刚刚是什么意思?怎么就没一句好话呢?
女冠瞅了瞅小木人,又仔仔细细端详了一遍谢明息,看得谢明息浑身不自在,最后道:“我看你骨骼清奇,要不要跟我修道啊?没想法的话来我庙里喝口茶也行,我看你肩膀被咬得不轻,顺手给你治治。”
咦咦咦咦咦咦咦?
这走向不对吧!
“哦对了,你这里……”她伸出一根指头,指指。
“这里?”
“……血,你没感觉到吗?”
……
不管中间又发生了什么曲折与乌龙,反正谢明息最后还是跟着走了。
不跟着走又能怎么办呢?再来一次夺命奔逃?那还不如跟着这个看上去有点暴躁的道长走……
最后跟着她七拐八拐地走到紫霄观门前时,谢明息人都麻了。
怎么又是这里?啊?
明明处于繁华的闹市,偏偏没人注意到开门迎客的紫霄观,那女冠也没在意谢明息的眼神,径自走入观中:“算盘,在不在?端茶,有客人!”
苏磐没在前殿待客,反而从后殿绕出来,惊讶里夹了几分幽怨:“师父,您怎么回来了?还有你,你怎么也在,不是让你回去好好休息么?”
“你们认识?认识那就更好办了,算盘快去端茶,还有你……你叫什么?跟我来上炷香吧。对了,我去换身衣服,等我一下。”
谢明息:???
不是,这是要干嘛?
“道长等等,您贵……”
姓啊。
她分明步子不大,走得却快,她往厢房的方向走去,转眼间就消失在正殿中,谢明息的尔康手在空中尴尬地擡着。
“师父叫什么不重要,倒是你,一身鬼味……啧,手放下来,我去烧水。”
苏磐扫了几眼谢明息,眉头并未舒展,喃喃低语:“但师父怎么突然回凉山了?又出什么事了?”
他与谢明息擦肩而过,一边说着谢明息听不懂的话往配殿而去,只留着谢明息与泰山府君面面相觑。
泰山府君的神像高大庄严,眉目低垂,严肃中又有一丝悲悯之色,正静静地与谢明息对视。谢明息只觉得浑身一阵滚烫,心头充满说不上来的难受与痛苦。
“怎么了?不舒服?”
有个人拍了下他的肩膀,惊醒了浑身热流涌动的谢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