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的砖就这么砸了下来
谢明息看完了书,直到天色逐渐暗沉,罗舒依旧在忙碌。他看自己这个便宜师父匆忙的样子,也没敢去打扰,静静收拾完东西留了个纸条就打算回校。
出来路过正殿,他又望了一眼泰山府君的神像,神像高大庄严依旧——金身上那一点斑驳并不能损其半分威势。
不过到底是不好看呐……谢明息这么想着,又给府君换了香,心中升起一点灵光,又转瞬即逝。
突然想不起来自己在想什么的谢明息遗憾地叹了口气,走出紫霄观,打算去买点朱砂黄纸什么的——他这几天跟着罗舒学习,或者干脆说是看书自学,颇有些心得,打算自己私底下再练练手。毕竟多练习总是没错的,也能更快一点变强。
经过贺宇那件事后他算是想明白了,所谓技多不压身,如果自己不能强大起来,下次再遇到这种事,自己就只有逃跑的份。而且自己可能确实如苏磐所说,天赋不低,学起这些玄学对自己来说并不困难,也并不影响自己复习。
想到这里,谢明息的脚步不由又快了几分,就算现在自我感觉良好,又是考本校的研有本校优势,毕竟离考试也没几天了,除了祈求老师们高擡贵手,还是再努努力多复习点吧……
……
周末没课,谢明息起了个大早,收拾了一堆朱砂黄纸打算学习新符箓,人还没踏进紫霄观的门,就感到一阵阴冷的气息,冻得他忍不住搓手。而经过这些天的学习,他十分肯定这种感觉不是什么冬日冷风,更像是有什么精怪鬼物流连徘徊。
“嘶……不对呀,什么东西敢接近紫霄观啊……”他嘟囔着裹紧了风衣踏入无人问津的小道观,感到阴冷气息散去了一些,苏磐正站在正殿前,表情阴晴不定。
“苏师兄?”他环顾四周,试探着开口,“师父呢?”
根据这几天的观察,如果师父没什么事,早上通常都会在正殿值守。
苏磐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一分。
“你自己看。”
他递过来一张薄薄的纸,上好的熟宣晕开墨汁,笔锋吞吐,气势磅礴。
庙里看着穷,有时候又挺有钱的……谢明息心里小声嘀咕着,接过去一看:“算盘,为师还有事,没法在凉山久留,明息就拜托你照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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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息擡头,看了看苏磐,又看了看留言,最后选择沉默。
自己还是自学吧,师兄……根本指望不上啊!看看那脸色,简直像是刚得知自己被绿了的接盘侠!
“好,苏师兄,我去看书了。”
他抛下纸条落荒而逃,甚至来不及给府君再上一炷香。
……
没了师父布置“作业”,谢明息只能自己在书房的茫茫书海中找合适的典籍。紫霄观穷归穷,小归小,藏书量却超乎想象。
作为一个有着几百年传承的道观,紫霄观里不知道留下了多少先人笔记,许多典籍珍贵之处不在典籍本身,而在前辈们代代相传的经验与补充。
谢明息本来是想找几本有关符箓的书籍,却在乱翻的过程中找到了一堆账簿与几本有关方术的书籍。
“天生阴眼者,根骨出众,为精怪之类所喜,若不入道途,极易夭折,唯有‘关眼’,断绝内外,方有转圜之地。据吾四方游历所见,关眼之法大抵有三。其一,破其……”
这是紫霄观不知哪位先人留下的笔记!
谢明息一字一句看下去,恨不得将每个字都刻在脑子里。
第一个方法已经试过了,自己的魂魄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根本无法切断联系,方法本身又对魂魄有损害,自己是不会再做考虑的。于是希望就落在了“遮住”眼睛上。
看完书他才发现,当时师父说话只说了一半——“遮住”眼睛确实是有点治标不治本的意思,却不是掩耳盗铃,而是效果不长久。
不论是什么法器符箓,效果都是有限的,且会随着时间推移被慢慢消耗,消耗完了,就得换新的。说穿了也就五个字,麻烦,且昂贵。
自己的好师兄看起来断然不会出手自找麻烦,师父又非常想把自己骗入门,所以也就没人和自己说这些。
……贼船上了就下不来,还是好好学习,争取有一天能凭自己的本事把眼睛关上吧。
还有最后一种方法,有点麻烦但是可以试试。运势低就容易见到不干净的东西,书上记载了一种转运符,可以改变运势,运势高了,脏东西会自动绕着走,也就不容易出事了。
这种转运符的麻烦之处就在于需要加盖法印,法印等级还不能低,不然不管用。过会他可以学完怎么画符,问问苏磐观里有没有的法印,作为传承悠久的道观,就算再破再小,总不会连法印都没有吧……
……
“法印?”
正悠哉游哉晒着太阳的苏磐连眼睛都没睁,反问道:“你要法印干什么?品阶不高的符箓都用不着加盖法印。”
“我刚刚看书,找到一种转运符,但是要有法印加盖才能生效。我就想着咱观也有几百年的传承,法印总有吧?关不上眼睛,那改下运势省得总是遇到这些事也好。”
他想了想,又特意补充了一句:“能减少见到这些东西的频率,有助于我学习!我可没有要偷懒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