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的语气，苏联办事处那边的人很激动”
下一秒，王烨如此说道，对于王烨的这个说法，白亭玉不假思索的说道：
“对，是很激动。”
“毕竟，那可是图-22！”
“当然了，厂长我不太清楚这架飞机，但是他们感觉是很激动的，说这是一款全球领先的超音速轰炸机，如果我们能和苏联在这方面合作，我们瞬间就能在轰炸机领域，获得巨大的进步。”
“对于我们的国防事业来说，也是很重要的。”
听到这里，王烨笑呵呵的点了点头，然后才继续说道：
“没错，图-22确实是好东西。”
“我们确实是应该去争取。”
“但是，不要表现的太过于明显，如果他们在谈判中试图用这个来拿捏我们，那我们一定要让他们知道，他们的想法是错误的，我们完全可以放弃这个。”
“暂不提，用不了多少年，我们自己也能制造出来这样的飞机。”
“关键是从目前的局势来看，苏联已经到了外强中干的边缘位置，每年凭借依靠出口大量的石油获得美金来购买粮食和一些轻工业和各种物资，来维持国内的局面。”
“这是很不健康的，只要局势稍微发生改变，他们的死路就到了！”
“可是他们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如果放弃他们强大的对外输出能力，那么全球的局面瞬间就会改观，老美瞬间就会让整个世界冷静下来，而石油价格马上就会下跌，苏联的经济体系就会瞬间受到致命打击。”
“可是他们继续这样对外输出，国内根本不可能缓得过气来。”
“最终的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我们不着急，着急的应该是他们。”
听到王烨这么说，白亭玉眼中带着些许的思考，最后点了点头说道：
“是，厂长！”
等白亭玉走了之后，王烨轻轻叹了口气，现如今的时空和曾经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但是有些本质性的东西是不会改变的，就好像一头熊病了，它疯狂的狂奔和攻击，只会让它死的更快，不可能痊愈，同样的，这个道理也适用于一只老鹰，有些东西从开始就已经确定了，不会因为一些小小的变化而改变
在全世界的战火轰鸣声中，86年步入了秋天。
“厂长！厂长！厂长！”
“哈哈哈，你真是个天才啊！厂长！”
“如果不是你，咱们这次恐怕都要去市里站着被抽嘴巴子！”
“但是因为厂长你的英明抉择，咱们今年保持了销量，完全没有遭遇任何经营方面的问题，也没有浪费一分一毫的外汇，哈哈哈哈哈！”
“厂长！厂长！哈哈哈哈哈！”
琴岛，海尔电冰箱总厂，张睿明的办公室里，几个人正在讨论着什么问题，伴随着一阵急促又轻快的脚步声，一个人飞奔了进来，只见他穿着一身松垮的西装，腋下夹着一个公文包，冲进来就是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说，最后直接冲到了办公桌的后面，在大家惊叹的目光中，用力的拥抱了一下张睿明。
面对突如其来的拥抱，张睿明很明显不太适应，赶紧站起来退后两步，递给这个激动的中年人一根香烟，给他点燃了之后，才赶紧问道：
“怎么样打探到什么消息了”
听到张睿明的这个问题，那激动的中年人深吸了一口香烟，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中略显感慨的说道：
“这一个月多月时间，我带着团队，走了全国十八个省，调研了很多电冰箱厂。”
“当然了，人家肯定不配合我，所以一方面我是偷偷摸摸的，甚至是花点小钱买通一下，当然了大家放心，这些我都是记了账的，这属于招待费用，一方面呢！我假装我是买冰箱的，希望批量的采购冰箱，然后谈判的时候套一套话，最后我还假装我是想开电冰箱厂，过来学习经验的，嘿嘿嘿。”
“总之吧！用这些手段，我确实是套出了不少信息。”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表情就认真了起来，非常凝重的说道：
“从调查的结果来看，今年冬天，至少有三分之二的电冰箱厂家得停产，另外四分之一的厂子，大概率要直接倒闭了，他们已经出现了资不抵债的情况。”
“其中，这些停产的厂子，主要以进口压缩机和设备的厂子居多。”
“因为他们进口压缩机需要外汇，今年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他们根本就拿不到钱再去进口压缩机了，只能先停产再说，等时间到了明年，不管市场情况是好转还是继续恶劣下去，他们恐怕都挣不到多少钱来。”
“最后，进入恶性循环，极大概率发生倒闭。”
“至于今年就要倒闭的厂子，什么情况的都有，最多的就是今年刚投产的厂子，这些都是当地官方脑袋一热，看到卖电冰箱挣钱，然后就要上马的项目，一般都存在大量的银行贷款。”
“现在，一夏天过去了，没有挣到钱，贷款就完全还不上。”
“再贷款继续生产，根本不可能，当地官方也傻眼了，甚至发生了很多是上上下下的事情，原本主张搞电冰箱的领导，说不定已经被发配去林场守山了，所以厂子就相当于成了后娘养的，没人管、没人心疼。”
伴随着这个中年人的声音，办公室里一时间沉默了，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其中一个人“嘿”的笑道：
“倒闭好啊！同志们，咱们早就不是一盘棋的时代了。”
“大家都是各凭本事挣钱的。”
“如果不是他们都来做电冰箱的生意，我们今年也不至于就挣了这么点，对不对，大家说对不对”
“他们不考察市场，一窝蜂的进来，最后倒闭了，这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而且，他们都倒闭了，那明年咱们的生意才好做吗”
“我话直，我觉得就是这样！”
听到这里，在场响起一片附和的声音。
“对，就是这个道理。”
“是呢，话不好听，但是真话。”
“用王烨的话来说，这就叫市场经济的学费！”
“是啊，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入行”
“那明年，我又能大干一场了”
在众人的一片议论声中，坐在那里的张睿明叹了口气说道：
“同志们，现在最担心的问题是。”
“你们说咱们今年的生意不好，是因为产量太多而买的人太少，所以只能各种促销，才勉勉强强的追平了去年的销量，但是利润率却下降了很多很多。”
“那么明年，你们觉得市场就会好吗”
“确实，有人倒闭了，卖的少了，看似咱们不用互相竞价了，但是你们觉得，买的人会变多会保持今年的水平还是继续下降”
当这个问题抛出，一时间现场沉默了，在良久的沉默之后，有人迟疑问道：
“厂长，你觉得呢”
听到这个声音，张睿明目光有些呆滞的说道：
“我觉得，可能还会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