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知识考验(1 / 2)

重明的细剑彻底蜕变为骨剑的瞬间,时空裂缝中爆发出刺目金光。

教堂废墟在源海之力的冲刷下如冰雪消融,露出隐藏在最深处的「真相祭坛」。

影的骸骨悬浮在祭坛中央,肋骨间嵌着一枚闪烁微光的水晶。

其中封存着诅咒骨神设下的「诅咒」核心。

所有关于背叛的记忆,皆是骨神为侵蚀她心智而编织的幻觉。

当骨剑触碰水晶的刹那。

整个副本剧烈震颤,克苏鲁文组成的规则屏障如蛛网般龟裂。

重明将骨剑刺入地面,剑身爆发出的能量波席卷整个「永黯棱镜」。

所有镜面回廊、时间触须与守钟人残骸同时汽化,化作紫色光点汇入她的掌心。

祭坛上方浮现出副本结算界面,猩红字体缓缓展开:

「恭喜通关『背叛者的镇魂曲』,您已识破诅咒骨神的幻觉陷阱。」

与此同时,她注意到副本之外的参赛者列表中,已有七道身影陆续亮起通关标记。

唯有「季飞」与「叶修崖」的头像仍在浓雾中闪烁。

季飞的机械义眼在黑暗中突然迸出火星。

备用电源启动时发出嗡鸣。

他听见齿轮摩擦声中夹杂着非人的吞咽声。

左手腕战术屏显示氧气余量不足17%。

视网膜投影的地图正在扭曲。

原本标注「安全区」的走廊尽头。

出现一张布满倒齿的血肉之门。

门扉血管里流淌着他已故导师的名字。

那些名字不断扭曲重组。

金属义肢突然不受控地抽搐。

季飞摔倒时瞥见掌心。

那里爬满苔藓状的神经接驳瘤。

每根瘤体都连接着副本的「现实锚点」。

他扯下腰间维修扳手。

扳手尖端刻着导师临终密语:「熵减是谎言,唯有混乱永恒。」

当扳手敲击地面。

发出空壳般的闷响。

整个空间重力场颠倒。

季飞抓着天花板垂落的神经束。

看见下方深渊漂浮着数百具相同的尸体。

每具尸体的机械义眼都映着不同死亡结局。

战术屏突然弹出导师的全息投影。

西装男人嘴角裂成非人的弧度。

领带化作衔尾蛇状的数据流。

「你的源海齿轮无法激活。」

投影声混着硬盘读写的咔嗒声。

「因为你是诅咒骨神数据库里的错误代码。」

季飞后颈植入芯片发烫。

那是导师安装的「知识存储器」。

此刻正涌出黑色黏液。

黏液落地凝结成古老文本残页。

文字啃噬着他的逻辑认知。

血肉之门张开。

爬出由电压表与电缆组成的怪物。

怪物核心是台老式计算机。

显示器跳动着季飞八岁时的奥数试卷。

正确答案渗血。

错题处绽放诡异的花。

季飞举起扳手格挡怪物的液压臂。

却在接触时触电般缩回——

液压油里漂浮着母亲的婚戒。

戒指内侧刻字从「永远爱你」变成陌生符号。

记忆突然断层。

季飞望着沾满黏液的指尖。

惊觉现实回忆正在消散。

唯有导师密语愈发清晰。

他将扳手刺入计算机显示器。

玻璃碎裂声中。

数据流汇集成导师的真实面容——

那是用二进制代码拼成的星图。

「熵减是对抗诅咒的唯一法则。」

星图融入芯片的瞬间。

怪物身体开始逆向分解。

化作几何图案切割着他的视野。

计算机残骸中掉出一枚齿轮。

与他胸腔内的「源海齿轮」完美契合。

季飞将其装入义肢关节。

金属摩擦声中。

副本墙壁开始透明化——

他看见无数平行时空的自己在挣扎。

每个「季飞」都戴着导师同款领带。

而导师的真实形态。

竟是盘踞在时空节点的巨型章鱼状生物。

齿轮转动的震颤中。

季飞切换机械义眼的X光模式。

他看见远处叶修崖的生物电信号扭曲。

自己的心脏部位。

跳动着一颗由数据流组成的黑色心脏。

每一次搏动都在改写基因序列。

当怪物残肢再次聚拢。

季飞露出微笑——

他想起导师最后一堂课:

「在克苏鲁的世界里。

最危险的不是疯狂。

而是清醒地知道自己正在发疯。」

扳手挥出的弧线中。

季飞斩断连接现实与幻觉的神经束。

副本空间开始崩塌。

金属碎屑与血肉组织在空中凝结成文字。

他握着源海齿轮。

迈向叶修崖所在的恐惧深渊。

此刻的他分不清是在破解副本。

还是在成为副本的一部分。

只知道要将扳手刺入巨型章鱼的瞳孔。

哪怕那只是另一段幻觉的开始。

季飞的机械义眼在黑暗中突然闪了几下。

备用电源启动时发出滋啦滋啦的电流声。

他靠在满是黏液的墙壁上。

听见远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吱呀声。

还有类似口水吞咽的吧嗒声。

左手腕的战术屏上。

氧气余量的数字像血珠一样刺眼。

只剩下15%。

视网膜投影的地图正在像融化的黄油般变形。

原本标着安全区的地方。

现在变成了一个不断开合的血肉洞口。

洞口边缘的血管里。

隐隐约约能看到「张教授」三个字在流动——

那是他大学时的导师。

半年前车祸去世了。

季飞的金属义肢突然抽搐起来。

他踉跄着摔倒。

手掌按在地上时。

摸到一些黏糊糊的凸起物。

借着战术屏的微光。

他看见掌心爬满了苔藓状的东西。

像是某种寄生生物。

每根触须都连着地面的裂缝。

他扯下腰间的维修扳手。

扳手把手上还刻着导师送他的话:「别信规则,信自己。」

这句话被他用刀刻得很深。

边缘都生了锈。

他用扳手敲了敲地面。

本以为会听到金属的脆响。

没想到发出的却是空洞的「噗通」声。

像敲在空心的棺材上。

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