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晚晚闲来无事,去城门那儿看了好几回,可越是到了过年期间,守城门的兵将们越是纪律森严,到了大年初一,就连百姓们想要靠近城门,都不可以了。
项晚晚心头的担忧越发浓郁了起来。
这天,她闲来无事去了一趟官坊,赵主事见到她非常意外,他脸上的惊喜和震惊混杂于一块儿,一时间,表情竟然显得复杂了几分。
赵主事忙不叠地说着新春的吉祥话,可他腰间腿脚一软,竟然冲着项晚晚直接跪拜了下来。
吓得项晚晚赶紧拉他起来:“你这是在做什么?赵主事,我来找你是想寻个活计,该磕头的是我呢!”
这话一说,吓得赵主事更慌乱了起来。不过,他听着项晚晚的话外音,又想着葛成舟对自己背后的警告,于是,他笑了笑,胡乱找了个借口,说:“哦,这是我们大邺的一个习俗,新春上门来帮忙的,都要磕头谢恩的。嗯……我这该怎么称呼你呢?还跟原先一样吗?”
项晚晚被他的这番话说得莫名其妙,她笑着道:“赵主事,我还是项晚晚,目前以及以后,都不会再改什么名字或称谓了。”
赵主事擦了擦额间沁出的汗珠,尴尬地笑道:“那……咳咳,项晚晚,你这大过年的,来找什么活计啊?你需要什么,我就安排人去府上帮你做去。”
“我在府里闲着也没什么事儿做,想看看你这里有没有战旗可以绣的。城外这会儿战局紧张,我琢磨着,也许战旗紧缺也说不定。”
这话一下子说进了赵主事的心坎儿里,他叹了口气,道:“哎,目前确实是战旗紧张,而且人手也不够。我从年前就跟其他绣女一块儿绣战旗了,这几天,熬坏了两三个绣女的眼睛,正愁着没人帮忙呢!”
“给我一些吧!这个节骨眼上,能帮点儿忙最是应该。”项晚晚的目光想着周围望去,她看见成堆成堆的旗面儿是尚未绣制的黑色战旗,她便又道:“只要别给我黑色的就行。”
这么一说,赵主事那张刚刚舒坦了几分的神色,却又拧眉了起来:“可是,现如今也只有黑色战旗是最紧要的。”
项晚晚一愣:“不是说,黑色战旗是代表外戚的吗?难不成……现在还有外戚兵将?”
赵主事并不知晓项晚晚的真实身份,只知道,眼前的姑娘是皇上深爱的女子,待得皇上得胜归来,是要把她宠幸于后宫的。
所以,他便叹了口气,说:“原先是没有外戚兵了,但最近这半年内,听说皇上又找来不少兵将,似是从其他地方调派来的,这些人,全数被变为外戚兵了。至于是为什么,这个就不是我能知晓的了。总之,因为那些从其他地方调派来的人,这些人全数被编为一个兵营,数量太过庞大,所以,这黑色的战旗不是一面两面就能解决得了的。”
听到这儿,项晚晚不由得一愣:“可是,皇上不是已经驾崩了吗?我那天晚上,还看见一个老太监站在皇宫门前哀嚎来着。”
赵主事听了这话,也不由得愣住了。转而,他却为项晚晚心酸了起来。
原来,皇上没有驾崩,一切都是为了给端王设局的事儿,这个可怜的姑娘并不知晓。
原来,她被皇上深爱着,就算得知皇上驾崩了,也并没有改变心意。
可不么?
刚才她不是亲口说,今后也不会再更改什么名字或称谓了吗?
原来如此啊!
只可惜,皇上设局的事儿,是我们这些个给宫里头做事儿的人,都知晓的秘密。这个秘密,却不能外传。我就连我的亲人都没说呢!
至于项晚晚……
我也还是别说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也许,到时候皇上出现在这姑娘面前,该给她多大的惊喜啊!
想到这儿,赵主事看项晚晚的眼神,也不由得充满了同情和激动起来。
于是,赵主事含含糊糊地说:“外戚兵的事儿,是皇上登基大典之前,就已经在张罗的了。这些人被编入了皇家正规军,总不能遇见了什么事儿,就临时解散了吧?至于皇上这会儿,哎……总之皇家之事,不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能做的。”
项晚晚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些给宫里头做事儿的人的难处。于是,她也不再多问,而是选了一些个其他颜色的旗面儿,拿回府去绣了起来。
不过,项晚晚本以为自己时间充裕,谁曾想,她再度开始绣战旗的第二天,府里就来人了。